第三十六章 第六節(jié) 讓孩子們都能從西山走進大學
淅淅瀝瀝的雨水里，還夾帶著絲絲縷縷的春寒。西山校園里來來往往的人流，大多毛衣外頭整整齊齊地穿著淺黑色的西裝，無論男教師還是女教師，都一律的西裝革履，盡管在雨中，也不失為一道風景線。
同著一身西裝的高中部副校長仇昌樂，手上撐著一把雨傘，急匆匆地走向總校行政樓。
行政樓三層校長室里，總校長張文彬正等著他。一見面，總校長就問：“喝什么茶？福建的、還是老家浙江的？”
仇昌樂想了想，說道：“喝家鄉(xiāng)的吧！”
于是，張文彬在茶柜里林林總總一二十罐茶葉中揀出了一罐“西湖龍井”……
仇昌樂與總校長張文彬不但同一個浙江省，而且同一個樂清縣。非但如此，還同了一個鄉(xiāng)鎮(zhèn)，且還鄰著村。但早年相互誰也不知道誰，張文彬投身河南少林寺幾年后，仇昌樂也步了張文彬的后塵。說巧也真巧，仇昌樂拜的師父也就是張文彬的師父。兩人都離鄉(xiāng)背井到河南了，才知道互相間在老家挨得那么近，既是同鄉(xiāng)，又是師兄弟，自然親上加親，兩人也就肝膽了起來。
1994年，張文彬闖到福清西山辦武校。仇昌樂不管外頭的事有多忙，打自1994年起，每年都要過來福建幫師兄一點忙，一來就是十天半月，還常常在師兄的學校里帶帶班，代代課。每年仇昌樂來西山，張文彬都說：“你就整一個人過來吧，你看我這里也缺著人手，你就忍心讓師兄瞎忙？”可那時仇昌樂怎么也甩不下手里的活，也就一拖再推地到了1999年，才鐵了心來幫幫師兄。
仇昌樂來了，張文彬心里頭就特別的踏實，這師弟一到，就“甩”給他一個特訓班。第二年七月就壓給一個“副總教練”的擔子。兩個月后，又給了個散打總教練的頭銜。三年過去了，仇昌樂對西山學校方方面面都熟透了，于是，張文彬就讓他到高中部當了副校長。高中部無論教練還是學生，一個個都身手不凡，張文彬給仇昌樂的這副校長擔子沉得很呢……
今年才開春開學，總校長就召喚自己來喝茶，仇昌樂當然知道茶杯里頭有大文章。
果然，總校長邊喝著茶邊開了個頭。“昌樂呀，你在高中部任職，高中部每年最重要的事是什么？顯然是高考，高考上去了，高中部也就上去了。高考上不去，高中部就得撤掉。”
仇昌樂一聽，總校長是與自己商量如何抓高考一事。真是未雨綢繆，眼光獨到，他邊聽邊頻頻地點著頭。
張文彬給自己斟了一杯茶，仰頭喝下后又說：“聽說福建這個地方五六十年代，老將軍葉飛的夫人在這里當省教育廳長。她抓的就是高考，她要福建省在全國豎起一面高考紅旗來。葉夫人當時這樣做，無疑是正確的。今天我們的西山也要樹起高考紅旗，這面紅旗豎起來了，西山就有希望。如果總也豎不起來，那我們的西山辦辦幾年也就算了。”
仇昌樂接下總校長的話說：“2006年，高中部在這方面一定要有個突破。”
“對，要有個突破。”張文彬又往茶葉碗里沖了一次水。對仇昌樂說：“我是2004年12月把你弄到高中部當副校長的，你在2005年就帶領(lǐng)高中部拿到了全省散手錦標賽中奪得了四個團體總分第一，大出了一次風頭，我都為你高興。今年我要你在高考體育單招上弄出點成績來，怎么樣？”
“好哇！我們要抓住體育可以單招這個機會，讓我們西山多一些學子走進大學校門。”仇昌樂躊躇滿志地回答。
“可以，體育單招有哪些項目？”
“那就多了去了，田徑、游泳、體操、籃球、排球、足球、乒乓球、羽毛球、網(wǎng)球、拳擊、舉重、擊劍、摔跤、柔道、跆拳道、運動訓練專業(yè)、民族傳統(tǒng)體育專業(yè)等等。民族傳統(tǒng)體育專業(yè)指的就是我們西山擅長的武術(shù)套路和武術(shù)散打。
“目前有哪些院校面向我們西山招生？”
“武術(shù)套路和武術(shù)散打這兩大項目針對一些文化基礎較薄弱，但專業(yè)突出的學生。目前，據(jù)了解，北大體院、廣州體院、揚州大學體院、廈門集美體院、海南師大體院、成都體院等等都可以面對我們西山學校單招。至于我們本省公安專，那更是每年都來我們西山要生源的。”
這時，對自己學生進入各大學如數(shù)家珍的總校長屈指道：“北體大2001年在我們西山要去4個，2003年要去了3個，2005年要走1個；揚州大學體院2004年要走2個，2005年要去了3個；集美大學體院要去了一個，2005年要去了三個……2006年不能再一個兩個三個了，爭取大批量的進。”
“今年高校實行體育單招，我完全有這樣的把握，你總校長給任務，我仇昌樂一定給你完成。”
“這樣，你下個月就到各有關(guān)院校跑一跑，把單招的事一一落實下來，甚至哪個學校該進哪個學生，這都要心中有數(shù)。”
“一切為了孩子！”
“對，一切為了孩子，在你高中部，還要添上一句話，讓更多的學子上大學！”
“好，就加上這一句。”
“昌樂呀，小學生的家長看初考，初中生的家長看中考，高中生的家長一定看高考，高考人數(shù)和成績一上去，我們西山才算成功，才有勇氣面對家長。”
“我們高中部喻勇校長、李家訓、朱兆飛、鄒新漢等幾位副校長都說要萬眾一心拼高考。”
張文彬聽到這句，滿意地笑了笑，又說：“在普通院校高考上，我會再找喻勇他們談談，大頭的在普通院校，那就更應該抓緊才是。”
“總校長，那我過幾天就往外跑一趟……”
“對，跑一趟，為了孩子，為了高考，你得跑一趟……”
陽春三月的羊城廣州、榕城福州、鷺島廈門……仇昌樂為了孩子們的高考顛東跑西。
最是廣州，大概這座城市歷年來向西山學校送來眾多的生源，而西山又把眾多的高考生送到這座城市的各有關(guān)大學的緣故，仇昌樂到了這個城市，就好像沒入了師生情感的海洋。
單一個廣州體育學院，歷年從西山考進這所大學的學子們，一聽說仇總教練來了，就集體制訂了一個接待方案，住哪里，吃什么？就連早餐都一個個包了去。而且餐餐花樣翻新，地點處處挑著變換。
吃飯了，學生們輪番給仇總教練斟酒夾菜。杯里、碗里都裝不下了，還不罷休。仇昌樂只好裝作生氣說：“酒，你們使勁地倒，菜，你們用勁地夾，酒滿了，菜多了，如果你們還不停下來，我就一口酒不喝，一夾菜也不吃。”
可愛的學生們一聽，把酒瓶、菜肴全部都放下，齊刷刷地說：“好，聽仇總教練的，大家都別再亂說亂動，誰要是再誤了仇總教練喝酒吃飯，我們大家伙就整誰！”
這一說，仇昌樂和學生們都笑成了一堆。
酒過三巡，菜也填進了肚，學生們就一個個地向仇總教練訴苦了。
先是一位女同學恨不得“字字血，聲聲淚”地對仇總教練說：“仇總教練，你要是回西山了，就拜托對張總校長說我還想回到西山學校去做學生，我覺得只有西山才疼我們。進了大學，一下子就覺得自己沒人管了。”
仇昌樂一聽，瞪大眼睛困惑地問：“這話怎么說？誰欺負你們了，說說，總教練給你們出出氣。”
這時一個男生指著那女同學接話說：“她說得沒錯，這方面，我的感覺也很深。在西山，去上課排隊，下了課排隊，去食堂排隊，去睡覺排隊，去洗澡也排隊，上武術(shù)訓練課，就更排隊了。原先，我們還多少有點煩，可進了大學，這才知道，事事管我們，也就是時時愛我們，疼我們……”
這同學話沒說完，就被另一個同學搶了去說：“天！到了大學，任何活動都不排隊，剛開始，還覺得挺自由。時間一長，才覺得太不適應了，也才體驗到?jīng)]人管沒人疼的滋味。”
最先說話的女同學又說：“除了上課，主講的老師管一管，還動不動變著花樣罰學生，毫無人情味可言。除此之外，任何活動都沒人管，都放羊，自由得沒邊，校內(nèi)住，校外住，隨你的便，只要不死人就行。”
說到死人，一位男同學搶過了話：“死了還得有人報案，沒人報案，死了就死了，誰管？”
那女同學真誠地說道：“說來說去，我們講正經(jīng)的，確實是我們西山好，時時事事有人管著，這才象個大家庭式的學校。我們西山有教師、有教練，小學部還有阿姨，每一天我們都過得舒舒服服的。”
這時候，滿桌子的同學都嚷嚷開了：就是就是，離開了西山，才覺得西山有多好，我們在大學也學會了“每逢佳節(jié)倍思親”，一到節(jié)日，就要思念母校西山……
聽著同學們一句句的肺腑之言，仇昌樂心里頭五味交集，覺得同學們的西山情還是很真實的，這讓他為之感動。但同學們對新環(huán)境的適應能力如此之差，又不能不使他深深地感到憂慮。于是，他深沉沉對在座的同學們說：“你們對西山的情意，我都體會到了，但要知道，你們在一天天成長起來，不可能永遠呆在西山。這個社會很廣，這個世界很大，都要你們?nèi)リJ、去拼，更應該去適應。因此，你們不能沉湎于過去，而應該著眼于未來。未來對大家來說，都是未知數(shù)，未知的東西都是陌生的，陌生的東西都有可能出現(xiàn)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情，而我們則一定要有排除萬難的思想準備。沒有這種思想準備，我們就會茫然、彷徨，甚至不知所措，這對我們不會有利。因此，你們要不斷地向前看、向前走。西山永遠是你們的母校，西山永遠不會忘記你們，但西山永遠希望你們朝前走，直至整個人生的成功！”這時候，師生的心貼得很近很近，師生的情很深很深。
仇昌樂不知不覺說出那一大堆話來，連他自己都吃驚，因為他在平常是不可能說出那許多話的，也許是情到深處吧。
幾天后，仇昌樂手捧著一大堆的收獲回到西山，北大體院、廣州體院等十幾所高等院校愿意面向西山招生，而且規(guī)定單招考生只需參試語文、數(shù)學、英語、政治這四門文化課，總分達到一百五十分都視為及格。這對攻讀了初、高中多年課程的考生來說，應該是不難的。根據(jù)測算，西山考生在很強的武術(shù)單項成績的基礎上，再比較高分的拿下文化課成績，西山高三專攻武術(shù)的考生將各有去處，預計錄取率將飆升。
回校后，仇昌樂找了個時間向張校長作了匯報，侃侃而說：“總校長，今年高考，我們不妨把整個高三三百六十個考生分個A層、B層、C層、D層，盡可能地把他們往大學里送。”
張文彬饒有興趣地問：“怎么個分法？”
仇昌樂屈著指頭說：“A層的，全部參加全國統(tǒng)考，爭取上本三以上；B層的力爭上�？埔陨�；C層，走體育單招之路，力爭上本二。”
張文彬提醒說：“還有個D層。”
仇昌樂笑笑說：“如果A、B、C層都成功了，就沒有D層了。”
張文彬并不言笑，很是嚴肅地說：“努力爭取，重視結(jié)果。”
可仇昌樂仍十分樂觀地說：“單招面2006年鋪開，2007年將更好，2008年再翻兩番……”
更新時間：2015-11-06 15:55:43 ｜ 閱讀： 次 ｜ 編輯：張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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